清风箴言丨官官相护则正气不彰

【每日箴言】

戒绝回护……无如官场陋习，乐于见长，不乐于见短。明知前此未妥，或以民愚，可以计诱势逼；或恃才长，可以弥缝牵合。安心不肯改悔，抵口不敢认错。前此错误，犹云无心之过，后此回护，已成有心之恶。小事回护必至酿成大案，小过不改必至积为大恶。往往有破百姓之身家性命，供为官者一时之迁就。种种罪孽，无不因回护而起。

——清•陈宏谋《申饬官箴檄》

【深意浅说】

陈宏谋给属下写的告谕，提出一些必须改正的弊端，其中之一就是戒绝回护。回护就是今天所说的护短、袒护、庇护、维护之类。从陈宏谋的论述看，他所谓回护，既指官员对于自身错误的回避、护短，也指上官对下官或胥吏衙役的袒护、庇护，还指下官对上官的维护、保护。

古人说，“人非圣贤，孰能无错”，“知错能改，善莫大焉”。但是，历史上很多官员都非常忌讳自己的错误，且不说自己发现错误立即改正，就是他人指出错误，能认真改正的，也十分难得。

张集馨在《道咸宦海见闻录》中写到，他在四川任按察使时，发现四川遂宁县知县徐钧为了掩盖盗窃案，把一起入室抢劫吓人致死的案子，指使幕友、胥吏、衙役和仵作伪造证据，罗织了一个姑嫂杀人的惊天冤案。张集馨复审此案，对徐钧严加申饬，徐钧依然非常嚣张，拒不承认自己的罪过。直到案件真相大白，无可辩驳时，徐钧又四处求人要求从宽处理。徐钧诬陷姑嫂杀人，罪名成立的话，杀害丈夫的妻子将会受到凌迟处死的极刑。徐钧为了自己的官位和面子，不知悔改，死不认错。

俗话说，“官官相护”。古代官场不但官员对自己的错误很护短，对下属或同僚的错误也千方百计袒护、庇护。古代地方官场，督、抚、司、道、府、县六级官员，只有知县是亲民官，上面的五级官员都是监督下面官员的。下面官员犯错，上司当然负有监督不力的责任。于是，上下之间实际上形成一种利益共同体。上官尽量选择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人，下官出事，上官多方包庇。这样的上官被认为有保护下级的雅量和担当。于是我们看到历史上，对于犯了错误的下官，上官往往尽力庇护袒护。即如上面所说四川遂宁徐钧，按照张集馨的意见当然应该严厉问责处罚，但川陕总督琦善包庇袒护徐钧，没有问罪，只是让他告病退休。

清朝雍正乾隆年间，一些地方出现大量亏空国帑现象，而作为上级的督抚对于下级州县官员的亏空，往往多方袒护包庇，千方百计大事化小、小事化了。这种袒护和庇护，实际上结成了上下利益共同体。下级给上官输送大量利益，获得上官的器重保护，而上官在庇护袒护下级的同时，也使自己的利益得到保护。

不但上官保护下官，下官也会处处维护上官，使上官利益得以保全。哪怕钦差大臣奉命办案，向下级官员调查其上司的问题，下官往往会通过种种方法，巧妙维护上官。

官员之间互相袒护、回护、庇护、维护、保护，形成了官官相护的关系网。按照陈宏谋所说，那些回护有方有功的官员，不但自己“恃为周旋巧计”，在他人眼中也是“干办能员”。这是非常恶劣的官场歪风邪气。

（梁发芾）

【人间草木】

名称：甘肃黄芩

分布：兰州、天水、河西、陇东、陇南、定西、甘南、临夏

简介：甘肃黄芩，多年生草本。根有清热解毒之效，可治疗感冒、咽喉肿痛。花期5-8月。花冠粉红、淡紫至紫蓝，可作观赏用。

（植物资料由西北师范大学白增福、陈学林提供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