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风箴言丨且仕且学，也不算晚

【每日箴言】

今天下制科之文，沦入肌骨，一第之后，所学尽为无用，而所用皆非所学，非具过人之才，鲜不茫然失据。况又有声色货利以汩其心，即不然溺情文墨，肆志风雅，其废失时事，较好声色货利者，有清浊之分，无是非之别也。使易其所好，而讲求实事，初虽茫然，久则了然。且仕且学，亦未为晚。

——清•江开《牧令书》跋

【深意浅说】

《牧令书》是清朝道光年间人徐栋辑录的一部官箴选集。徐栋曾经担任过兴安知府，他究心吏治，以为天下事莫不起于州县，州县理，则天下无不理。他认为州县官称职，不外于更事久，读书多。然更事在既事之后，读书在未事之先，于是汇诸家之说为《牧令书》三十卷。

《牧令书》是一部皇皇巨著，网罗了清朝有关官箴的各种言论语录，对于指导初入官场尤其担任州县官的新手，有很强的指导意义。

这是清朝江开为《牧令书》一书写的跋。江开是清朝道光年间的举人，曾经在陕西周至、紫阳、镇安、咸阳、富平等县担任知县，同时也是一位诗、书、画家。江开在跋中指出，当时科举取士使用的八股文，影响到每个人的骨子里，但中举之后，这些文章学问“所学尽为无用，而所用皆非所学”，当官前的学习与当官后的应用，完全脱节。如果没有过人才能，当上官的举人进士都进退失据。如果遇到声色货利的诱惑，就更当不好官。而有的官员又沉溺于风雅文墨，吟诗作赋，影响公事。那么怎么办呢？江开认为，要让这些官员讲求实事，开头虽然茫然，终究能有进益。一边当官，一边读书学习，也不算晚。

科举取士，读书学习的内容与当官后要处理的政务完全脱节，这一点历史上大家都清楚。但是一直到清末废除科举，这个弊端一直得不到解决。当官的学子到了官场，面临的是与自己皓首穷经十年寒窗所学完全不同的管理实践。很多官员根本无法适应和转换。清朝时期大量指导刚刚进入官场新手的官箴书，就是因应这种需求而产生的。

清朝大量官箴书，确实从另一个方面，给官员打开了一扇全新的窗口。这些官箴书要么是著名官员的做官心得，如汪辉祖的《学治臆说》、方大湜的《平平言》、袁守定的《图民录》、黄六鸿的《福惠全书》、潘杓灿的《未信编》，还有如《居官寡过录》《居官日省录》等等。有的是高官的指导性著作，如田文敬与李卫的钦定《州县提纲》，《牧令须知》，陈宏谋的《从政遗规》等等。《牧令书》惶惶百万言，是有关官箴的集大成之作。

与科举士子们精读的四书的堂而皇之不同，官箴书往往是关起门来给新进入官场的读书人教授的为官守则、技巧、秘笈，往往推心置腹，放下身段传经送宝，不是板起脸说教，没有那么冠冕堂皇，其中既有非常实用的操作技巧，也有十分练达的人情世故。官员熟读这些书籍，就会很快了解官场运行的规程和规矩，进入角色。

清朝汗牛充栋的官箴书，其中也有很多是拿不到桌面上的东西，用今天的话说，就是糟粕，必须批判地借鉴。

（梁发芾）

【人间草木】

名称：肉果草

分布：兰州、白银、河西、定西、临夏、天水、甘南、陇南

简介：肉果草，多年生矮小草本。花期5-7月，果期7-9月。全草入药，具有养肺排脓、清热止咳的功效，也可作地被植物栽植。

（植物资料由西北师范大学白增福、陈学林提供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