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风箴言丨为官尤其不能讲排场

【每日箴言】

仕途中有种习气俗，谓之排场，亦曰讲欵，如衣服合时，进退中度，仆从都秀，饮馔佳良，器皿精工，轿伞齐整，应对便给，书札殷勤，皆所谓排场也。然讲排场者，皆内不足。所务在此，必不能尽心民事。汉章帝诏曰：“安静之吏，悃愊无华。”但能悃愊无华，便是好消息也。

——清•袁守定 《图民录》

【深意浅说】

官场中讲排场是常见的事情。当官不讲排场，就像锦衣夜行，所以官场中人往往讲排场。所谓排场，如袁守定列举的，包括“衣服合时，进退中度，仆从都秀，饮馔佳良，器皿精工，轿伞齐整，应对便给，书札殷勤”之类。

古代官员讲排场的例子，我们可以用明朝名臣张居正的故事做个直观的了解。

公元1578年4月，首辅张居正离京，回湖北江陵老家。这一次奉旨还乡，是为他一年前逝世的父亲办理丧事。张居正此行可谓极其风光体面。历史学家黄仁宇在《万历十五年》中写到，除了肃静回避的仪仗队，“随从的侍卫中，引人注目的是一队鸟铳手，乃是总兵戚继光所委派，而鸟铳在当日尚属时髦的火器。”

最叹为观止的是他此行的座驾。黄仁宇描写到：“张居正这一次的旅行，排场之浩大、气势之煊赫，当然都在锦衣卫人员的耳目之中。但锦衣卫的主管者是冯保，他必然会合乎分寸地呈报于御前。直到后来，人们才知道首辅的坐轿要32个轿夫扛抬。内分卧室和客室，还有小僮两名在内伺候。”张居正“行经各地，不仅地方官一律郊迎，而且当地的藩王也打破传统出府迎送，和首辅张先生行宾主之礼。”《玉台丛语》记载：“居正奉旨归丧，所经由藩、县、守、巡，迓而跪者十之五六。”

明清以来，官员的交通工具为轿，二人抬者曰“肩舆”，四人抬者曰“软轿”，还有“八抬大轿”。但古代对于官员坐轿是有限制的，《明史•舆服志一》记载：“弘治七年令，文武官例应乘轿者，以四人舁之。违例乘轿及擅用八人者，奏闻。”张居正32人抬的轿子肯定是违制了，皇帝出行也不一定坐32人抬的轿子。

张居正这一极为夸张的排场之举，或许为他死后惨遭皇帝抄家，家破人亡，险些被开棺鞭尸埋下伏笔。

袁守定认为，一个人过分讲求排场体面是因为内心不够强大，而用外在的排场作为掩饰。对于一般官员来说可能如此，但对于位极人臣的张居正来说，显然不是因为内心虚弱，而是因为他内心太过强大。他觉得自己已经达到不得不如此讲排场的程度，如果不如此排场则不足以彰显他所拥有的权力。他用如此张扬的方式强调了自己让人叹为观止的权力，体现了他极为膨胀的权力欲。

肆意的排场、张扬的权力，首先是浪费民脂民膏，同时也影响社会风气和官场习气。官场内外沉浸在对权臣的疯狂膜拜逢迎之中，官场正气不彰，谄媚逢迎恶习膨胀，权臣的铺张被人们羡慕，人人做着“大丈夫当如此”的美梦，谁还会老老实实办实事，谁还会在意百姓的甘苦呢？

汉章帝早就要求“安静之吏，悃愊无华”，官员应老老实实，朴实无华。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，不要铺张奢华，不追求排场体面，是官员的本分。

（梁发芾）

【人间草木】

名称：苦水玫瑰

分布：兰州、白银

简介：苦水玫瑰，直立灌木。中国四大玫瑰品系之一，为中国国家地理标志产品，集观赏、油用、食用、药用、酿酒及香料等多种用途于一身。花期5-6月。花可提取珍贵玫瑰精油用于高端香料，也能制作多种食用品；花形艳丽具有观赏价值；花蕾入药，可治肝、胃气痛，胸腹胀满和月经不调。

（植物资料由西北师范大学白增福、陈学林提供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