桓公叹柳丨再怎么感叹，时光也不会倒流

【说古道今】

《世说新语·言语》载：“桓公北征，经金城，见前为琅琊时种柳，皆已十围，慨然曰：‘木犹如此，人何以堪！’攀枝执条，泫（xuàn）然流泪。”东晋大臣、政治家、军事家桓温，曾三次北伐。这一次是第三次，征伐前燕，而琅琊郡治金城为其必经之地。经过金城时，看到他从前在琅琊任职时种下的柳树，都已经有十围那么粗了，于是非常感慨地说：“树木的变化尚且如此之大，人又怎么能经受得住岁月的流逝呢！”桓温抓住柳树枝条，不禁潸然泪下。一条汉子，在时间面前，竟然也表现得如此“脆弱”！

东晋咸康元年，即公元335年，桓温出任琅琊内史，那个时候，他才23岁；太和四年，即公元369年，桓温率军伐燕，这个时候，他已经57岁了。三十多年，他已经从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，变成了一个白发苍颜的老人。时间能改变一切。树粗了，人老了，背后都是时间在起作用。一棵小柳树，当它长到十围那么粗的时候，栽树的人又会有何种感想呢？是“时间过得真快”呢，还是“我已经很老了”呢？很可能二者都有。后遂以“桓公叹柳”为慨叹光阴似箭、人生易老之典。清人龚鼎孳词《贺新郎·和曹实庵舍人赠柳叟敬亭》：“绿鬓旧颜今改尽，叹婆娑、人似桓公柳。”

庾信曾作《枯树赋》，以树喻人，借树木由荣到枯之形态变化，抒写自己从翩翩少年到苍苍老人的人生体验，苍凉忧愤，让人动容。这篇赋就是借桓温之典结尾的：“桓大司马闻而叹曰：‘昔年种柳，依依汉南。今看摇落，凄怆江潭。树犹如此，人何以堪！’”

谁没有栽过几棵树呢，谁没有见过一棵树从小到大、从风华正茂到老态龙钟的过程呢？但时光不是用来感叹的，再怎么感叹也无法让时光倒流。如果还年轻，就应该抓住人生的黄金时段，为生活、为事业去拼，去追求，不给自己留遗憾；如果真的老了，也不要唉声叹气，不要动不动“发少年狂”，能平静下来，淡定下来，也算是人生最后的赢家。

（尚之）

【草木清芬】

名称：羽叶丁香

分布：兰州、陇南、白银、武威

简介：羽叶丁香，灌木。花冠白色、淡红色，略带淡紫色。花期5-6月，果期8-9月。根、枝干入药，有降气、温中、暖胃等功效。

 （植物资料由西北师范大学白增福、陈学林提供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