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风箴言丨行霹雳手段，怀菩萨心肠

【每日箴言】

夫莅官之法无他，口威而心善而已，口威则欲其事集，心善则不与轻易害物。

——元•张养浩《风宪忠告》

【深意浅说】

《风宪忠告》是元朝张养浩写给风宪官员的建议。风宪官员，中国古代对御史台或都察院官员的称呼。御史台或都察院称“风宪衙门”，其官员称“风宪官吏”。所谓风宪，即端正风纪、整饬法度之意。

这段的大意是，做官，尤其做风宪官员，主要是“口威而心善”，即嘴上要严厉威风，而心肠要善良厚道。嘴上要严厉，是要把事情办好；心肠要善良，不要存心害人。

张养浩的这个意思，民间也有更通俗的说法，就是“苦口婆心”，或“刀子嘴豆腐心”。所谓苦口婆心，就是嘴上说的话很难听、很严厉，但心肠是婆婆一样仁慈宽厚的。刀子嘴豆腐心，则更为形象，话说得难听，像刀子一样锋利甚至伤人，但心肠像豆腐一样软糯，并无害人心思。

对于风宪官员来说，口威确实是一种重要的工作方法。风宪官员的职责是“端正风纪、整饬法度”，就是说要把纪律挺在前面。抓风纪法度，不是等到被监察的官员已经犯了法出了事，然后严厉惩罚查处，而是要在官员尚未有违法乱纪的行为之前，不断进行预防性的教育和警示，让官员心生畏惧警觉，不敢以身试法。

预防性的教育警示，可以是和风细雨的，也可以是雷霆万钧的。基于人性的弱点，人们总会有侥幸心理，总是对于自己过于自信。作为官员，可能会认为自己并不会重蹈他人违法乱纪的覆辙，一定能够管理好自己的行为。但是，往往这样的自信或侥幸，会给自己的仕途埋下隐患。作为风宪官员，给予这些官员以严厉的警告，以历史上曾经出现的官员违法犯罪作为例证，不断敲响警钟，当头棒喝，惊出一身冷汗，促其幡然醒悟，防止他们走向前人覆灭的道路，是非常重要的。

古人说，良药苦口利于病，忠言逆耳利于行。给人警示和棒喝的语言，往往是逆耳的，人们不愿意听的。但正因为严厉、难听，让人不舒服，让人惊惧，才能够发挥应有的效果。与和风细雨式的思想工作相比，暴雨雷霆式的警示棒喝，作用往往更为明显。

当然，口威是为了预防犯罪，本质上是为了让官员更好地为官做人。唱黑脸，不给人们假以辞色，是为了让他学好，不要学坏。从内心来说，还是出于好心肠，出于善良和厚道，不要让人走到邪路上去。是与人为善，不是为了与人过不去。

一个官员即使犯了错误，也仍然需要“惩前毖后，治病救人”。如果不是不可救药，无可挽救，那么，还是不能“一棍子打死”，还需要治病救人。如果犯事者不是存心作恶，那么，能挽救尽量挽救。

当然，口威而心善的“心善”，并不是总怀着菩萨心肠，宽恕和包庇一切违法犯罪的官员。如果一个官员对于上司或监察官员的警示当成耳旁风，执意走向违法犯罪，那么，也只能按照有关纪法进行处置。古语说：“天作孽，犹可违；自作孽，不可活”，这种情况属于自作孽，对于这类人当然不能格外关照开恩，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。

（梁发芾）

【人间草木】

名称：心叶大黄

分布：兰州、定西、陇南、甘南

简介：心叶大黄，草本。根及根茎入药，具有消积健胃、祛瘀止血、泻火解毒的功效。

（植物资料由西北师范大学白增福、陈学林提供）